李秀芝背着一捆柴从山上下来。
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
她早上没吃饭,此时头昏眼花,脚软腿麻。
可她不敢停住脚步休息,她担心把柴放在地上之后,就再也背不起来了。
“同志你好,能跟你打听个路吗?”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旁边岔路响起。
李秀芝扭头看去,山路上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她赶忙扭回头,伸手抹了一把汗水,喘息着回答:“可以啊,你想去哪?”
“战旗生产大队第九小队怎么走?”
“说的那么拗口,我们都叫小九队的。你找小九队干嘛?”
“我找你们小队长有点事儿!”
“哦,是这样啊!那你跟着我走吧,我就是小九队的!”
李秀芝说完,咬咬牙,继续前行。
听说可以同行,刁大河高了兴。
他为了能在路上吃点系统**,谢绝了吴有福派人护送,结果一进山路就傻了眼,山险林恶不说,关键是万径人踪灭啊。
整整走了两个小时一个人没见到,要不是有系统导航,他还以为到了无人区了呢。
眼前这个努力背柴的女孩子是他进山见到的第一个人,刁大河五分钟不说话就会觉得憋得慌,因此见猎心喜上前搭讪。
谁知这一问竟然是同路人,这让他怎能不开心。
山路狭窄,两人一前一后。
刁大河无聊已久,没话找话。
“哎,女同志,你天天要上山背柴吗?”
“嗯!”李秀芝回答。
“那可够麻烦的啊!你背柴累不累啊?”
“累!”李秀芝低声道。
“那可够辛苦的啊!你这柴这么湿,沉不沉啊?”
“沉~”
李秀芝烦坏了,背着重东西全仗着一口气,她回答一次就等于泄了一次气。
要是说不回答吧,显得有些不礼貌;
可要是回答吧,身后这人还就没完没了。
“哎……女同志!……”
果然,一个问题刚答完,刁大河又起了话头。
李秀芝又停下了身子,头也不回的道,“这位男同志,你能不能别说话,没看我正背着柴呢吗?”
“我是想说……”
“想也别说!
哎呀,我现在累得慌,没空跟你扯。
你要去我们村啊?那我给你指个路,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你要是想跟我就跟着,但是别再跟我说话了哈,行不?
我背这么多东西,说话都费劲,你晓得不?”
不愧是川妹子,即便身体劳累,这小嘴巴仍然和机关枪一样的。
刁大河一笑,不再废话,一伸手就把李秀芝背的柴接了过来,直接背在了自己身上。他是善良的人,看不得天底下有女孩子受苦。
“我是想说,你要是累,我替你背一会儿!”
李秀芝慌张了,她没想到对方原来是这个意思。
脸迅速红了起来,扭头想要接回自己的柴。
嘴里连声道:“那个,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什么啊,你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行了,咱别客气了,前面带路吧!”
又争让几句,李秀芝没有接回自己的柴,她本是大方之人,看对方执意如此,索性不再强求,何况她是真的累了。
刁大河背着柴走在后面,心里对前面的李秀芝评头论足。
“瘦瘦高高的,身材也就八十分;头发黄黄的,好像是营养不良,这个就是个黄毛丫头;这一身衣服皱皱巴巴,补丁摞着补丁,看着也忒惨点了……”
…………
翻过一个山头。
山坳当中,一个小小的村落映入眼帘。
村前一条河,流水淙淙。
村西一口水井,村东一个打谷场。
四五十户人家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房屋独具蜀地特色,多以木结构和土墙为主,屋顶覆盖着茅草,经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斑驳而古老。
李秀芝伸手一指中间居于高处的一间房屋,介绍道:“那个就是村长家,哦,对了,现在叫生产队队长。”
“你们队长姓什么,叫什么啊?”刁大河问道。
“我们这个村子旧社会的时候叫李家坳,这里的住户大多都姓李,我们村长叫李海山。”
李秀芝一边说这话,一边把刁大河身上的柴接了过来,说道:“下面就是我家了,谢谢你帮我背了这么久。”
之前两人基本是一前一后,加之说话仓促,秀芝害羞,刁大河一直都没看清这姑娘的长相。
此时两面相对,现实与前世记忆相合,刁大河这才认出面前之人。
不敢确认,他呲牙一笑道:“我还要谢谢你帮忙指路呢。对了,同行了这么久,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这有啥子好问的嘛?我叫李秀芝噻!”
“果然是她!”看着面前之人,刁大河心中翻涌起浪花,仿佛到了快乐老家。
不过他需要沉稳,必须装得人模狗样,要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丫头就要跑到大西北给老许暖被窝了。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刁大河咳嗽两声,再度开口:“那个……秀芝同志,谢谢你帮我带路!
我能问问你今年几岁吗?哪个是你家?你家几口人?你爸妈喜欢什么?……”
收不住了,好吗?
在刁大河一连串的问题中,李秀芝落荒而逃。
“妈妈哎,这个人莫非坏了脑壳壳?第一次见面就问东问西,不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