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房屋**真简单。
刁大河付了四百零八。
孙福堂出具了一个自愿**房屋使用权的手续。
李海山写了一个证明,盖了小九队的章。
单等刁大河到大队那边办理好落户手续。
这房子的使用权才算是归了刁大河。
四百零八付了款,孙福堂落袋为安,终于松出一口气。
趁着刁大河东张西望欣赏房子,李海山一脸歉意凑过去小声道:“我家那丫头野惯了,乱说话,你老兄千万别介意啊!”
孙福堂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凑到李海山耳边小声道:“我感谢你家闺女还来不及呢!
不瞒队长您说,我儿子在城里给我弄了个工作,这两天正落实呢。
这房子就是给我一百块钱我都同意**,就别说四百了。
这下多收了三百多块,算是意外之喜了!
改天你进城,我请你喝酒啊!”
说完之后,在李海山目瞪口呆中到里屋收拾出一个大包,往身上一背,把两把钥匙直接递给了刁大河。
“刁知青,这房子归你了!
这是房门和大门的钥匙,锁头在里屋柜子上。
另外我之前光和您说这房子的好处了,忘记跟您说这房子的毛病了。
这房子哪儿都好,就是年头久了,老鼠有点多。
您要是重要东西千万放好喽。”
说完之后,留下瞠目结舌的李海山和刁大河,孙福堂扬长而去。
等老头走远,李海山出声骂了一句,“这老小子没白姓孙,他做事儿是真孙子!”
刁大河一脸无所谓道:“没事儿的李叔,我不怕老鼠!”
李海山心道,“不怕老鼠,那你怕不怕赔钱呢?特么让人坑了三百块还不知道呢!”
不过这事儿和他闺女息息相关,他可不能说,他打算烂到肚子里。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与孙福堂的对话,刁大河都听见了,他的耳朵向来好使。
然而,男人看重的是面子,追求的是深沉与稳重。
吵闹纷争,终究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他信奉的是“打掉牙齿和血吞”的坚韧与沉默。
刁大河心里微微笑:老孙头,山不转水转,咱们早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把失去的加倍拿回来!
却说李海山又陪着刁大河房前屋后的转了转,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疑惑问道:“大河啊,我看你怎么只背了一个绿挎包,你的行李呢?”
“千里无轻债”,刁大河笑着解释道,“行李啥的我压根没拿,我打算下午抽空去趟县里,到供销社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
李海山点头,“原来如此!”
看左右没什么事儿了,李海山提出告辞。
转身出门,又对刁大河交代道:“那就先这样,你先休息一下,整理整理房子。至于工作的事儿,我看先别急。”
他思忖一下继续道,“我看这样吧,先放你三天假。
你呢把家好好安置一下,顺便到大队把你的落户手续办了。
等三天之后,我派个人领着你山前山后的转一圈,和你交接一下工作,你再算正式入职,你看咋样?”
刁大河自无不可,千恩万谢之后从绿挎包里掏出一瓶酒递了过去。
“李叔,你看我刚才一忙活就忘了礼节了。
这是我从四九城带来的高级西凤,据说得好大的领导才能喝得到。
送您做个见面礼,您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李海山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他当小队长之后第一次收礼,你说开心不开心。
高兴之下竟然忘了推辞了,直接接了过去。
等李海山出了门走了一百零八步,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忘了客气了。
伸出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暗自骂道:“吃相真特么难看!”
随即又举起酒瓶看了看,笑容又重新蔓延到了脸上,“嘿嘿嘿,高级西凤啊!
这小子真特么有意思,行李嫌沉不愿意背,一瓶酒倒是万里迢迢的弄到了蜀地。
格老子的,也不知道是奸还是傻?”
正得意之间,忽然旁边一个笑声传来。
李海山扭头看去,却原来是本村李寡妇出门挑水。
李家坳村口有一口井,平常各家做饭喝水需要到那边挑水,如果是洗衣裳一般是到村子下面的玉泉河边去洗。
李寡妇的丈夫不幸在上山时摔落身亡,留下她独自抚养三个孩子。
她靠着为人缝补衣裳和干些零碎活计勉强维持生计,生活的艰辛难以言表。
然而,正如老话所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谋生的本领。
李寡妇为了生存,自然也有她的一套方法。
俏寡妇未曾说话笑先闻:“队长,我看你从上面下来,笑了一路了,啥事儿这么高兴啊?”
李海山虽然不愿意搭理她,但也不得不解释。
要不然不需半个小时,村子里就得多出一百八十个关于他的传闻。
“哦,这不咱们小队新来了一个知青嘛,他啊在咱们村里落了户了。
你想咱们村子能添丁进口,我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