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别跑。”
“抓住她。”
羞色酒吧,走廊,十几个小痞子追着林楠。
林楠一边跑一边喊:“让开,让开。”
客人们避瘟疫般分立两侧。
眼看还有五六米就到门口,结果冒出个不长眼的,哐地一下,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本要推开她。
林楠一抬头,眸子里撞入一个黑色小痣,赖在一双澄澈的鹿眼之上,随着主人的眨眼,若隐若现。
她人又被压入硬邦邦的胸膛里。
蓝隐,他不是去子公司视察了么?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恰逢新仇遇旧恨。
“赶着去投胎?”
林楠嘿嘿一笑,凤眼亮如繁星:“不,赶着做你妹。”
只见蓝隐一挑眉的功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将两人围住,开始叫嚣,蓝隐作势要将她推出去。
她相信,蓝隐做得出,于是紧搂住他的脖子。
“四五年不见,想得舍不得放手了?”蓝隐问,语气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哼,哪有那么久,早上才见过,你吃三个鸡蛋塞牙缝了我都看到了。
自己亲妹妹变了,都不知道,这双鹿眼真是个漂亮的摆设。
天知道老娘为什么白天会莫名其妙与你妹妹共同一个身体,晚上到了八点左右又自动回来,第二天凌晨一阵痛感后又回到了你妹妹体内。
林楠内心吐槽,表面却软软地说:“蓝隐,咱们的账,多得是时间算,现在,帮我。”
“如果,我不呢?”
“你十三岁差点被撕票,是我爸将你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他虽然从特警位置上退了下来,能赏他面子的人还是有两位,你见死不救,依然会很麻烦。”
“是呀,会很麻烦。”蓝隐用空出的右手抽出领带,就在林楠以为蓝隐嫌弃领带碍事要扔掉时,下一秒,领带却缠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
林楠脸皮直抽抽。
“还秀上了。兄弟们,上。”痞子们失去耐性,出手了。
蓝隐一边拽着林楠的手,一边回击。他们一向讨厌彼此,却又无比了解对方,配合默契。
痞子们一个跟着一个倒在地上,全部在那哎呦。
林楠以为自己能走了,没想到,蓝隐突然松开自己手腕上的领带,直接缠到林楠的另一只手腕上。
这个混蛋,竟然敢绑她!
蓝隐没理会林楠,单手托起她,抱孩子一样,进了电梯,并较有兴致地盯着她咬着那领带,像狮子突然发现了兔子的可爱。
终于解开了。
林楠还没来得及高兴,电梯门打开,她人被拖进了一间套房。
按在长桌上的一刻,她背抵着冰凉白墙,双腿被蓝隐的腿夹住。
林楠高出蓝隐三十厘米的距离,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若是外人看,很是暧昧。
但两人怒视挟制提防着对方,身体贴着身体,无知无觉。
“见我就跑?”
“蓝隐,是你说以后不想再见到我,见着我一定会卸掉我胳膊。你放心,今天纯属意外。只要你放了我,以后马路上遇见,我立马跳进下水道,绝不污了您的眼睛。”
林楠学的功夫是强身健体,蓝隐可是蓝氏商业帝国的继任者,学的是招招致命。
和他正面刚,自己没丝毫胜算。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楠向来不会委屈自己逞强。
不就嘴软点嘛,她能张嘴就来,报仇,来日方长。
“听林叔说,我从国外回来那天,你恰巧就出差了。一出就是半年多,为了躲我?”
这人自尊心超强,林楠心里骂,你天仙呀,谁都得围着你转。
嘴上却真诚十足,五分真五分假:
“哪能!真的出差。我在平康那里相中了一块地,我觉得当鑫鑫热处理新厂选址正好,鑫鑫热处理靠市区太近,眼看国家对于环境管控越来越严,我怕哪天突然让我搬走,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可是我妈留给我唯一东西,不能毁在我手里。”
林楠边说余光瞄着周围。
总统套房,到处是无用的奢华。
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
“平康,够远,以后搬厂了,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你真是选了个好厂址。”
“蓝隐,你怎么老是误会我的意思呢。你可是香饽饽,你们公司生产的汽吊的零部件订单量那么大,只要漏个手指缝,就够我吃一辈子了,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林楠说得真诚,深棕色的凤眼,深深望进了蓝隐心里。
明知道她狡诈、虚伪、油嘴滑舌,只是敷衍他,看不上他。
但看着合合张张的朱唇,像朵怒放的玫瑰,他忍不住想听下去。
“你的巴结,我看不上。认真给我道歉,补偿我的名誉损失。说不定,你联合我妈诓骗我出国留学的事情,我也会算了,你胳膊就保住了。”
“好呀,先放开我,我三拜九叩,认认真真地给你道歉。”
道歉个奶奶,她没有错!
林楠从十五岁认识十三岁的蓝隐开始,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他的锱铢必较。
她知道,蓝隐不会真卸掉她胳膊,但一定会想损招折磨她痛不欲生。
两人彼此凝视对方,缓缓松开手。
林楠松了口气,出溜到了离门边最近的沙发上休息。
而蓝隐给助理打**处理楼下痞子们的事情。
这时客房服务来了,送来一大堆食物。
眼看服务员要推着餐车就要出去了,门开已到最大。
现在不走,等待何时,林楠跳了起来。
动静大得惊得服务员回过头,却看到明艳的女人被大老板卡在单人沙发里,挣扎着。
“出去!”
服务员赶紧关门,慌乱中门没有锁。
“三拜九扣,你打算在沙发里?”调侃的话语带出温热的气,离林楠只有一公分,喷得脸痒。
林楠咬牙切齿,忽地扬起脖子,作势要亲过去,想逼迫他闪开,然后就亲上了微凉的唇。
林楠:他怎么不躲?
蓝隐大脑空白了一秒钟后也想:我怎么没躲?
两人呆住,维持亲吻姿势,大眼瞪小眼。
蓝隐太阳穴直突突,过往所有的纠缠不休、耿耿于怀闭环,炸开迷雾,未来变得清晰明了,欲、望汹涌澎湃,他要的,原来是这个。
他疯了吻了上来,恨不得吃掉眼前的女人。
对于这种事,两个人只见过猪跑,都没实践过,做起来生涩而激烈,牙齿生疼,粗糙摩擦中,体温骤升,说不清楚地想要又不想要。
林楠用力一咬,逮住机会,推开蓝隐,扇出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跑了。
蓝隐没追,眼神晦暗不明,脸红着,连手指都如同泡了红酒,他舔了舔被咬的嘴唇,血腥味带着些甜,心想林楠的腰真细真软。
随即他给特助打了**:“去查一查,在平康,林楠接触过哪些人,把她要买的地皮找出来,想办法先扣住,等我通知。”
逃过一劫的林楠有些后怕,并不知道自己大后方马上要被截胡。
出了门,就看到一辆车出租车里伸出纤细白皙的胳膊,摇晃着。
她上了车,皱着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招客呢?你就不能喊我一声。”
“我怕被发现。出租车好脏哦。”一个精致的穿公主裙的小女生对她撅着嘴说道,似乎没有看到开车师傅的眼神冰凉的快要能祭出刀片了,她还天真地问,“怎么样,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