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晴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段迟砚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沈书晴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沈书晴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段迟砚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段迟砚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沈书晴确实乃沈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段迟砚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段迟砚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段迟砚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段府。
沈书晴正要出门回沈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段迟砚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段迟砚一声冷笑:“你们沈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段迟砚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沈书晴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段迟砚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沈书晴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段迟砚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沈书晴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沈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段迟砚笑里藏刀:“沈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