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绮颂配合地好奇,“哦?”
“不过我喝了酒,需要姜太太代我开车,我来指路。”
“姜先生,叫我当司机的话,我工资很高哦。”
“好。”姜淮正黑眸蓄起温和的笑,“我愿意出十倍给姜太太。”
“成交!”相绮颂爽快地抓住男人的手握了握,并催促,“走吧走吧,我们马上出发。”
姜淮正顺势牵着她,“走。”
相家距离他们的住处一百多公里,换成正常人家,女儿女婿来了大晚上的即使不在家留宿,至少也就近找个酒店过一晚。
可相绮颂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宁肯当天往返。
下了高速,导航结束,随后姜木头版导航上线。
按他的指示,相绮颂开到了大学城。
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车,接下来的路两人步行。
相绮颂猜到七八分,等真正站在夜市门口,她眉开眼笑,“想不到你会带我来小吃街,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呀?”
姜淮正捏捏她的手心,口吻诙谐,“姜太太,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丈夫也读过大学?”
对哦,他大学就在本地,况且从小在这里长大,知道这条街不足为奇。
“我是觉得,你的气质和夜市不太搭嘛。”
“人吃五谷杂粮,少不得到处觅食。”姜淮正笑着看看她,“好巧,我也是人。”
相绮颂看了他数秒。
无言以对。
她吃惊地发现,姜木头的冷幽默戳中了她的点。
竖个大拇指作为回应。
姜淮正莞尔,低沉的嗓音裹着笑意,“走吧,今晚带姜太太吃顿不一样的大餐。”
正直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这条街往来诸多年轻人,大半是周围的大学生,也有周遭小区居民、游客。
一身西装大衣的姜淮正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十分引人瞩目。
虽说他穿的休闲西装,但相比较而言,这也过于隆重了。
看他从容自如地凑到小摊前要一份烤冷面一份炸鸡柳,相绮颂很想扶一扶隐形的镜框。
估计是姜总一脸不怒自威,着装又考究,老板夫妇边干活边瞅瞅他,有点儿把他当抽检人员的意思。
手上动作都麻利了许多。
不过,谁暗访搞得这般高调哦?
拿好冷面鸡柳,姜淮正牵着相绮颂走进一家馄饨店,这一刹那,店里的人目光先后投向他们俩。
相绮颂来到舒适区,娴熟地抽出纸巾擦擦桌面,又给对面的长条板凳擦了擦。
姜淮正点了份小馄饨回来,在她身边坐下。
她呆呆地望着他。
特地擦了凳子……
好吧,姜木头比她想象的更入乡随俗。
姜淮正拆开一次性筷子,将烤冷面推到她跟前,“尝尝,凉了不好吃。”
相绮颂看他还把筷头互相搓了搓,搓掉木刺,不由得怀疑,莫非他也像她,是小吃摊爱好者?
“想想?”
“啊?哦。”相绮颂回神,夹起烤冷面送入口中,金针菇爽脆弹牙,里脊肉鲜嫩多汁。
似乎一口塞多了……形象不佳,于是相绮颂一手挡着嘴,话音含糊地说:“好吃,你来点?”
姜淮正用她的筷子吃了一块烤冷面,嘴巴张大,毫无往日的端庄优雅。
相绮颂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地吃炸鸡柳。
她瞳眸发亮,好似撒着细碎星光,神采奕奕,低落消沉一扫而空。
一直以来,姜淮正隐约察觉想想不太喜欢在饭桌上吃饭。
他去过她大学时期租住的房子,那里没有餐桌。
婚后,凡是他有事赶不及回家吃晚饭,她都将饭菜端到客厅茶几上吃。
前几次与相泽谦同桌,她也有些坐立不安,食不知味。
时至今日,姜淮正终于确定,原因就在于相泽谦总在餐桌上严厉规训孩子。
导致想想少有喜欢的菜,反倒偏爱路边小摊。
之所以口味杂,不过是正常吃饭却被留下深重阴影的缘故。
那些年,想想是怎么度过的呢?
姜淮正心头弥漫酸涩的味道。
他点的小馄饨做好了,男人去端来,温声细语:“想想,小心烫。”
相绮颂声线温软,“这一碗我吃不完哦,我们一起吃。”
“嗯。”他专门要的小份,想带小姑娘多吃几家店。
……
尽管晚饭吃得不多,又经过一路消化,吃完烤冷面炸鸡柳馄饨,相绮颂也有六七分饱了。
“据说这家烤猪蹄味道很好。”姜淮正买了一份,“你先吃,吃不完给我。”
相绮颂扭扭捏捏,“那多不好意思,让你吃剩下的。”
男人眉眼带笑,“或者你努努力,全部吃掉。”
“吃完它就回去的话,没问题。”
“不再逛逛?”
“那我解决不了,得交给你。”相绮颂果断道。
“行。”姜淮正黑眸里的宠溺浓得化不开。
逛着逛着,相绮颂要了份章鱼小丸子、油炸淀粉肠。
其实她还想吃煎饼果子,无奈胃实在扛不住,下次再说。
准备回去时,她被一家烧烤店的香味吸引住了。
真的好香好香。
相绮颂伸手比个一丢丢的手势,“我们就少点几串,试试味儿。”
姜淮正脸上笑意加深,“好。”
这家烧烤店很火,两人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扫码点单。
一不留神点超出了,相绮颂删掉几样,听身旁的男人制止道:“没事,点吧,我能搞定。”
“真哒?”
“嗯。”
相绮颂回忆一番姜淮正的饭量,保险起见,没添回刚删的那些,“很晚了,也不要吃太撑。”
店里人多,半小时后他们的烧烤才好。
姜淮正在这期间点了杯奶茶,没加小料,烧烤吃着会口渴。
咬了口招牌羊肉串,相绮颂两眼亮晶晶地点头,“嗯,好吃的。”
“好吃就好。”
看她神色满足,姜淮正唇边的弧度就没下去,眼神缱绻地注视着她,心里暖流涌动。
“想想。”
“嗯?”相绮颂抬眸,嘴角沾了应该是孜然之类的调料。
姜淮正拿纸巾给她擦拭,缓缓道:“想想,没有哪个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今晚她心情不好,但没对他表露出来。
他能理解,女孩子心思敏感,出于各种各样的缘由,出于自我保护,她暂时对他有所保留。
至亲之人尚且伤害她至深,他们相识才多久,如何确保他值得她的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