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爷子蒋富民叫住了杨平乐,“少卿,把钱给他。”
他们都小看了这个养子,以为他只会招猫逗狗,原来还挺心机的,知道当众把他们架在火上烤,他们今天要是给了,还能博个好名声,不给,台下人看好戏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能因小失大。
这小子来之前已经算计好了。
这人为什么性格突然变化这么大!没有吵也没有闹,更没有大放厥词欺负少臣!这很不正常!
蒋富民深深看了杨平乐一眼,“我们认回少臣,是因为他身上流着蒋家的血,我们做不到无视自家血脉流落在外。当年造成这种错误,大家都不想。不管怎样,你还是蒋家的孩子。这不是你开刀住院,你的身体要紧,就没有通知你,你以前的性格确实......”
老爷子点到为止,满意地看着台下被他的话带偏的客人。
这话既点明了蒋家心胸宽广,还把杨平乐当儿子,也说明了他们不叫他来的原因是心疼他住院和来了也闹事的野蛮性格。
原来他们都知道他住院开刀了,呵呵!
杨平乐重新按亮手机,捅到蒋少卿面前,直到一千万到账,酒窝都笑了出来,“我懂,我懂,我现在就回去继续住院,你们也继续。”
另一半目的也达成了,杨平乐走得很潇洒,速度快得蒋家以为刚刚是一场梦。
空气中还余留的烟味提醒他们,不是梦,那个性格顽劣的养子,刚刚真的来过。
还刮走了他们一千万!
想到那一千万随随便便给了一个外人,蒋家人脸更黑了。
刚刚还热闹的气氛,因着蒋家人心里的膈应变得有些敷衍,不过台下的众人倒是聊得兴致勃勃!今天来这趟挺值,戏很精彩。
杨平乐经过门口时,还对那个佣人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扬了扬手,那人又吓得肩膀一缩。
杨平乐笑了。
“拜拜。”
说完,他也不走,就站在那里。
两人对峙了一分多钟,佣人才小声道:“拜拜。”
杨平乐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是真走了。
再不走,他要痛死了。
不用走了,他已经痛瘫了,痛得全身冒冷汗,靠着楼梯雕花扶手,一个劲儿打颤,脸色煞白如鬼。
一道身影从下往上,站定在他跟前,“杨平乐。”
声音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平静得像池死水。
杨平乐不用看都知道,整个平城用这种语调说话的,只有沈泽清。
痛得呼吸都重了的杨平乐现在没心情应付别人。
“去哪?我送你。”
沈泽清穿着真丝白色暗纹衬衫,黑色休闲裤,少年的轮廓鲜明,整个人干净清澈,如山涧冰冷的清泉,站在楼梯下方,微微仰着头,向上看他的眼神,神圣得不带一点情感,像庙里的神像。
他的视线落在杨平乐夹在指间,已经快要烧到头的烟,没有烟灰,只因那双手在不停颤抖,烟灰早不知遗落在了何处。
他像没看见般,视线回到杨平乐脸上。
苍白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夏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带出些许细碎的光芒,脆弱的模样让人生出一丝怜惜。
杨平乐弹了弹手中不存在的烟灰,咬紧牙关,哆嗦着送到嘴边,“三院,谢谢。”
沈泽清因为这两个字微微一顿,转身向前走。
杨平乐望着他的背影:“!”
这狗逼就这么走了?!扶一把,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