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爷给她的气势惊到,这还是头一次送银子被呵斥的。
他知道定是自己银子给少了,宋大人不高兴,等会儿去再上门讨几家债,凑一凑应该也够了。
“是是是!还请大人息怒,小的这就滚!”
李三爷将银票重新揣回兜里,带着自己的一群小弟出了衙门。
宋锦书远远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总算是能透口气了。
“大人,这…奴家可如何是好呀~”
底下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她怎么忘了还有个烂摊子在这里等着她收拾呢!
待县衙后院驶出一辆平平无奇的货车,宋锦书紧绷的弦稍微松了松。
她让人将公堂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便急匆匆地的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期间还差点平地摔,下人们只敢瞄一眼,却怎么也不敢说。
宋锦书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开墙角的一块砖,里面是空心的,放着一个木匣。
“呼!没有丢!小命暂时保住了!”
不用想,这里面装的正是原主贪赃获得的赃款。
宋锦书将地砖恢复成原样,捧着木匣到案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敢打开。
“嘶~原主你可真黑呀!”
只见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一叠比李三爷给的还要厚还要大点的银票,外加几个金灿灿的金元宝。
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两!
宋锦书只觉得手脚发冷,像是被人泼了一把冷水,她的心也彻底冷了。
眼睛里满是对原主的怒火,忍不住骂道:“你倒是死的轻松了,银子你贪的,福你享的,在砍头之前之前吓死了,让我替你看脑袋。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这么害我!呜呜呜…这可咋办!我的脑袋!”
砍头老疼了!
明明她头都掉到一边,还能清楚的看到听到。
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她亲眼看着自己头身分离,这不仅是身体受折磨,精神上更是!
“原主啊原主!你害人不浅呐!这个锅我是真得替你背了!”
宋锦书心如死灰,贪吧!谁还能饶得过你!
她颓废的捧着银子瘫软在地,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此刻她在思量,现在跑路的话,能不能活!
然而只是略微思考片刻,她就打消这个念头。
不说她是朝廷命官,不得诏离开泾阳县,便是她没有这层责任,没有朝廷的允许也不能离开顺安府。
私自搬迁,逃离户籍地是律法不允许的,若是被抓,一样是死罪。
都是死罪,她何必折腾自己?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饭桌上。
摆了三四道菜,大鱼大肉都有,在泾阳县,这已经是最最最丰盛的餐食了。
这外面的百姓食不果腹,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宋锦书拿着筷子怎么也下不下手。
她良心不安呐!
在原主的记忆里,泾阳县是出了名的穷县荒县。
不然她一个靠银子买来的芝麻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当了一县之主?
说到原主她是又气又恨,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都不足以形容她。
明明自己也是贫苦百姓出身,知晓百姓的不易,却在谋得官职后欺压百姓。
原主的官职是靠着她母亲得来的…
母亲柳氏本是商户之女,却是个恋爱脑,看上了穷秀才宋长松,也就是这个身子的爹。
一家人靠着柳氏的嫁妆,勉强吃的饱饭,后来依靠外祖家接济,一家人的生活才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