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人选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和我一母同胞的三皇兄——萧昱。
定下太子之位那天,父皇领着阿兄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阿鸢,以后你要扶
持你的兄长。J
[你们一母同胞,感情深厚,有你在你皇兄身边,父皇就放心了。」
我在阿兄殷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后来父皇就将我的称号改成了定国公主。
定国定国,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我其实没想过和阿兄争皇位。
我们的感情很好——曾经。
他得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先拿过来让我挑。
小时候我失足落水,他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捞我,等下了水他才想起,他自己也不
会凫水。
那次把母后吓得够呛,心悸了数月才恢复过来。
「你是不是傻,周围都是人,你喊一声就行,何必自己跳下去,要是你和阿鸢一
起出事,让为娘可怎么办?」
阿兄一边擦头上的水,一边笑:「当时没想那么多。」
后来十四岁那年,父皇没有征兆急疾大薨。
当时南方洪涝,阿兄领旨正在江南一带赈灾。
大皇兄手握重兵,对着紫禁城虎视眈眈。
母后六神无主,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当机立断,派人封锁太医院,确保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然后让死士从角楼
出去,快马加鞭去通知阿兄赶紧回来。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将遗诏和玉玺藏在只有我和阿兄知道的地方。
这样即使大皇兄逼宫,没有遗诏和玉玺,他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
我用尽一切办法将父皇的死讯拖延了整整了八天,只说是生病。
为了巩固国本,不至于上演兄弟阋墙的局面,我还大逆不道让父皇的遗体躺在冰
床上。
最后大皇兄心生疑惑,冲进紫宸宫,用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将父皇交出来。
我神色不变,冷静地望着大皇兄,甚至微微笑了笑:「大皇兄,父皇需要静养,
等他清醒过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顿了顿,我补充一句:「不过我理解大皇兄此举只是因为担心父皇,百善孝为
先,想必父皇也理解。
恰好一阵风过,将身后的帷幔拂起一角,又轻飘飘的落下,父皇闭眼的脸一闪而
过,离得远,大皇兄看的不真切。
但他到底是犹豫了,我又镇定自若,在大皇兄狐疑的目光中两指夹着剑锋,他半
推半就顺着我的力道放下手里的剑。
我又为阿兄拖延了两日。
直到大皇兄破釜沉舟,带人冲进来,阿兄已经穿着孝服从紫宸宫后榻踱步出来,
看着大皇兄笑起来,不动声色的说:「兄长这是做什么?]
大局已定。
后来大皇兄以谋反罪名被囚允州,临行前他对我阿兄说:「萧昱,我不是不如
你,我只是没有一个萧鸢这样的亲妹子。」
阿兄眼皮未抬,笑:「有阿莺,是我之幸,你之不幸。]
我从不怀疑阿兄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的真心,但可惜,真心因为利益瞬息万变。
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会成为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