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洋的目光扫过江灼褶皱的衣摆,电话恰好在此时接通,林知鹤的声音传过来:“阿洋,抱歉,手机静音了,刚看见你打给我。”
“你人呢?”
“买东西。”
“……”
五分钟后林知鹤进来宴厅,婚礼仪式刚刚开始。
伴郎团成员和伴娘团成员凑在一桌,林知鹤作为郑洋的家属也被附带在这儿。酒筵全程,坐在她斜对面的江灼和几位伴娘相聊甚欢。
九点半散席时,郑洋察觉林知鹤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关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高跟鞋穿太久,脚有点疼。”林知鹤不动声色瞥了瞥正在被江老三安排送伴娘回家的罪魁祸首。
江灼搞太狠了,她到现在两条腿还微微泛软。
许哲比郑洋更细心:“嫂子你的袜子换了?原来不是这个色吧?”
林知鹤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抬手将一丝头发别到耳后,一点不心虚地说:“嗯,弄脏了,临时问酒店女服务生要了件新的。”
她明明提醒过江灼注意点,结果江灼还是不小心。幸而穿在外面的裙子没有异样。
说罢林知鹤凑至郑洋耳畔,解释她生理期提前了,之前去买的东西就是卫生棉。
郑洋不疑有他,只是些许怪责:“那你又不忌口,刚刚还喝那么凉的酒。”
一如既往的,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形象。过去林知鹤便是如此受他蒙蔽。
眼尾余光瞄着许哲,她旁若无人地搂住郑洋的脖子:“我忘了嘛。”
郑洋微微一愣,因为林知鹤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与他有亲昵举止,也很少有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
见许哲神情有变,郑洋推开林知鹤:“回去吧,既然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
和江老三道了别,林知鹤随郑洋和许哲离开酒店。
老样子,郑洋先送林知鹤回家。
林知鹤和郑洋没有同居,各自有住所,一般是像昨天那样,周末期间林知鹤才会去郑洋的公寓。
客观上的原因是他们的工作地点相距比较远,勉强住在一起对两人上下班都不方便。现在林知鹤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是郑洋想和许哲过二人世界——他们兄弟俩的公寓就在对门。
郑洋一贯体贴地送她到楼上为止,林知鹤在确认郑洋的车子驶离后,又下楼,到附近的药店买了避孕药。
洗完澡,林知鹤从脏衣篓里捡出江灼的那件衬衣,点开微信里和江灼的对话框。
她是昨晚到酒店的一个小时前刚和江灼加上好友的。
消息记录里,加上好友后,她连个铺垫的寒暄也没有,第一句话就单刀直入:“约不约?”
江灼在那五分钟后也只回复她一个酒店房间的号码。
于是有了昨晚,和今天。转日清晨,林知鹤上班迟到了。
她去年刚从霖舟大学建筑系硕士毕业,入职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留白建筑事务所。
初出茅庐的新人,也非出身著名的建筑八校,目前林知鹤还称不上建筑设计师,只是很初级的助理建筑师,日常工作就是打杂和画图纸。
到所里时,周一的例行早会都开完了,她灰溜溜地直接参加她所在的设计部A组的组会。
组会结束后,她被自己的顶头上司薛素喊进办公室。
“不好意思薛工,天气冷,太好睡了。”林知鹤主动先道歉。
薛素却并非要批评她早上的迟到:“我是想告诉你,万隆地产的那个住宅项目,换了新的项目负责人。你手里的图纸可以先停一停,下午跟我过去和新项目负责人开会,出了修改意见再继续。”
“新负责人”四个字一出来林知鹤心里就有数了,怕是不仅仅“修改”那么简单,大概率要整个设计方案重新来过。
“明白了薛工。”林知鹤头疼又无奈,“没其他事的话我出去干活了。”
薛素在她转身的时候提醒:“你脖子后面要不要遮一遮?”
林知鹤去到卫生间照镜子,才发现原来昨天江灼在她的后颈处吮出了一枚暧昧的粉色痕迹。
她今天的打底衫圆领的,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温度高,她一来就脱掉外套,可不让人一览无遗。
林知鹤往上面盖了层粉,淡化它的存在,回到工位里,再找出创可贴贴上。
坐在隔壁的同事李芊芊滑动椅子轮凑来她身侧:“昨晚和男朋友战况激烈啊你。”
林知鹤顿时生出不详的预感:“你也看见了?”
李芊芊伸一根手指摆了摆:“错,是我们A组全部人都看见了,并且现在差不多整个所都知道你迟到的原因了。”
林知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