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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赫百年的南晋亡国了,内忧和外患所致。
我的皇兄昭仁太子为平叛军死在了平阳,他平息了内乱。
听闻他死前忧心的不仅是妻子芸娘和未出世的孩儿,还有我这个愚蠢的胞妹。
南晋城都,我同蔺相伫立在城寰之上,眼看大军兵临城下,为首的敌军主帅,正是我新婚不到一月的驸马——季听寒。
他周身杀伐之气甚重,严穆肃杀,银枪寒光凛冽,指着城楼上的我,薄唇微启道:
「孤只要秋雨姝。」
他说他只要秋雨姝,就放过一城百姓。
可我的脑中想了一圈,都没想出他口中的人是谁。
直到身旁的婢女秋雨跪下,哀道:「奴不知驸马所谓何意!」
哦,原来是你啊。
我挥挥手,身后的侍卫将她五花大绑。
「公主,你不能杀我!」
「驸马说了,他要纳我!」
秋枝和秋雨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我自认为我们之间应是有情谊的。自小秋枝脾气木讷,比不得秋雨会讨我欢心,秋雨常会有莫名其妙的想法,尽管有些大不敬,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纵容她。可如今呢?
秋枝她含着泪望着我,拽着我的衣角,不肯离去。
我从不怀疑她的忠心。
「南晋亡了,你走罢,在我还有能力送你走的时候快走。」
秋枝泣不成声:「奴婢不走,公主要非赶走奴婢,奴婢就从这城墙上跳下去,成第一个殉南晋的宫女。」
呆子,我骂了她一句。
回过头,城外的军队虎视眈眈,我思索着,如果皇兄在此,他会做出何决策。
静息一会后,我举起兵符看向须发花白的蔺相,他流下悲痛的两行泪后,重重垂首。
「开城门,投降。」
我是南晋的嫡长公主林梧卿,出生那天天降祥瑞,寂远国师为我批命,说我是天生凤格,贵不可言。又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在皇宫中就没有我不敢惹的人。
十二岁那年冬,南梁挑起北狄大肆进犯我南晋边境,我父皇一出离间计,让他们狗咬狗。
最后北狄惨败,南梁势颓,为平息南晋人的愤恨,南梁国送来质子,以慰藉南晋百姓。
那时起,两国定下合约,互不来犯。
我也是在那一年,见到了南梁送来的弃子。
季听寒母亲在南梁后宫不过区区妃嫔,没有母族势力,又生得过分貌美,成为众矢之的。
她的儿子会送来做质子也不意外。
初见时,季听寒在冬天的腊梅树下,穿着破烂棉衣,静静地读书。
我一时看呆了,梅花没赏出个啥,倒是见到个漂亮少年。
秋枝跟在我的身后,被我踩了脚,「哎哟」一声叫出来,他被动静吸引,朝我看来,四目相对,我天真地认为这是话本中的一见钟情。
直到后来,季听寒破城,踏皇宫,囚禁林氏皇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