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已经咬牙切齿。
我太决然,已被他气得自戳伤疤!
话落,古越冷哼一声:
“秦菀,那么多鬼仆都任由你差遣,他们可以为你引路,你就缺一个琉璃盏?!”
“当年若不是你犯了错,长老怎么会降下惩罚,让你自剜双目!我那是帮了你,你竟然怪我的不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
“这也是你自己选的路,怪得了我?!”
他讨厌我旧事重提,十分唾弃我。
我在他的指责下,眼泪控制不住落下。
我伤心他的绝情,更伤心自己的眼盲心瞎。
不过百年,古越已经忘记了我剜目的痛苦,他还嫌我小心眼。
若是我告诉她,当年神魔大战里,他命陨一线,是我舍身相救。
他会不会说我挟恩图报,用心不纯?!
若我告诉她,我从神界女战神彻底堕成肉体凡胎,是为了嫁给他。
他会不会反过来怼我,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也没有拿把刀逼着我?!
这一刻,我伤心欲绝。
兴许古越看我哭了,心下不忍了。
他柔和了语气跟我说,“菀菀,你懂点事,不要去钻牛角尖。先前你伤了纪音,她对你不计前嫌,你就该学学她,做人大度一点。”
我听完,火气就窜了上来。
纪音何曾大度过?!
我铁骨铮铮对他作出解释,是纪音先来抢我的院子,后又自己划伤手臂!
我还让古越去找管事嬷嬷查证。
结果古越查证了一圈回来后,勃然大怒!
“秦菀,你太叫我失望了!你真以为买通一个管事嬷嬷就想陷害阿音?”
原来,只有那个待我好的嬷嬷为我澄清,而其他鬼仆的说法,完全跟嬷嬷的相反。
我还想争辩。
古越又给了我一个巴掌,这一次直接把我扇翻在地!
“阿音不过是讨我喜欢一点,你就这样陷害她?以前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的恶毒!”
我踉跄跌倒在我讨厌的依兰花丛里,体内的琉璃盏也随着他的功法伸展,从我的体内脱离。
古越拿到了他想要的琉璃盏,嫌弃道:
“琉璃盏是至纯至善之物,要它再留在像你这样污秽之人体内,怕是会玷污了它!”
说完,他就决然离去。
我忍不住讽刺笑出声。
他取走我最珍贵的东西,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怎么就变成了这等虚伪的男人?!
我的琉璃盏被夺走了,我失去了引路灯,那些鬼仆都拜高踩低,没人乐意给我引路。
他们非但不帮我,还欺我辱我。
那个待我好的嬷嬷,也因为做“假证”的罪名,被古越发配到了极寒的幽冥川。
我还听说,庆典已经交给纪音主持了,上上下下都很期待。
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又被她剥落了……
我难受的很,只能来到密室,求助我的老友,让我带我去嬷嬷待的幽冥川。
我想带她出来。
这位老友是九头蛇妖,在神魔大战里,他同我共生死,弄丢了最后一条命。
我汇集了他的七魂八魄,在密室里用琉璃盏疗养了百年,九头蛇妖已经重新化形了。
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整个冥界只有我知道他的存在。
他叫墨矜,是我的部下,自然忠诚于我。
我提出要求,他什么都没多问,就带我来到幽冥川。
一来才知,嬷嬷在这里做错了事,被打入了畜生道。
鬼差蔑视着下头的鬼域深渊,“瞧,刚投下去,还热乎着呢……”
我是个瞎子,哪能瞧得见,无助地喊墨矜快去!
他现在能施行法术,还可以救嬷嬷上来!
这一瞬我忘记了,墨矜也就刚刚化形,他的那点法术根本抵挡不住鬼域深渊的邪气。
等听到墨矜飞了下去,我才意识到这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墨矜把嬷嬷救了上来,自己落了个遍体鳞伤。
他已经被鬼域深渊侵蚀到不行,形魂开始消散……
我眼眶都红了,问他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救人就会魂飞魄散。
墨矜嗓音虚弱说,“将军,你的话,属下都默认执行。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变化,从前是这样,现在以后都是如此。”
我已经忍不住掉了眼泪。
无论我是曾经的女战神,还是现在的肉体凡胎,墨矜对我,从未改变一点。
可与我相守相伴的夫君,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他不再爱我宠我。
如今嫌弃我是一介凡人,是再普通不过的“俗物”!
甚至,他还讨厌我。
我的解释他听不进去,我越解释,他就越讨厌我……
我又伤心又急,但也很快想到了对策。
只要拿到琉璃盏,就可以修补墨矜的魂魄!
我去找到古越,求借琉璃盏急用。
并且再三保证,“只需要三日,给我用三日就好,我会自觉物归原主。”
我一边说,心里头发苦。
为了墨矜,我不得不低头去借,还要把琉璃盏的原主认定成别人。
我以为自己低声下气和伏低做小,可以求来琉璃盏一用。
但事实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