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鞭直冲面门而来,许揽月不屑的撇撇唇,侧身一扭,轻松避闪。
果然,霉运退了,做什么事都顺畅。
她的确不能和沈衡硬碰硬,但她完全可以痛骂许知仅以此消解霉运,就算沈衡是吉星之子,她暂除了霉运也不必再惧他。
何况骂那白莲花可要比骂沈衡更能解气,一箭双雕的事儿,她自然甘之如饴。
看着许揽月得意洋洋的模样,沈衡气息一滞,寒眸扫向侍卫,“许揽月狂妄无礼,悖逆无道,速将她拿下押入宫。”
然而就在此时,屋外一声尖利的嗓音破了当下局面。
“圣旨到——”
“陛下有旨,令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许二小姐进宫面圣。”
元帅府两女替嫁之事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俨然也入了圣上耳中。
皇帝震怒,连夜传三人觐见。
许揽月和许知仅二人跪于御书房外,得有赦免权的沈衡则负手而立,神情晦暗难辨。
许知仅在跪下的瞬间,眼泪就已经簌簌而落,虚弱得就恍若稀薄的云雾,下一秒要烟消云散一般。
沈衡在她身侧朝御书房内行礼请罪:“皇上,知仅身子虚弱,不宜久跪,不如让臣先送知仅去侧殿休息,唯请皇上准予。”
没等皇上发话,许揽月白眼一翻,话音绕开了沈衡毫不留情怼回去。
“虚弱?装柔弱谁不会啊,成天跟要咽气似得,赶紧找太医来当众把脉看看,到底是真的要死了跪不得,还是故意装病,欺瞒皇上?”
没成想许揽月嘴巴这么毒,竟然一个欺君之罪便当头扣下。
许知仅还想啜泣的声音吓的当即噎住,暗恨的掐紧了手心,泪光盈盈受伤的看向她。
“我自幼身子娇弱,不似姐姐体格强壮能在沙场上威风杀敌,姐姐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如此污蔑我?”
许揽月嗤笑扯唇,眼中现出厉色:“是不是污蔑,找太医来不就一清二楚了,还是妹妹不敢?”
“许揽月,你当众抢婚,不知悔过,还敢在殿前胡言?”
沈衡颀长的身形遮护住许知仅,一双凤眸冰冷警告射向她。
“国师,朕素来敬重你远见卓识,行事稳当,今日竟因两个女人丢了分寸,实属不该!”
话音刚落,御书房门打开,明黄威严的身影由远及近。
“臣参见皇上。”
听沈衡问安,许揽月照猫画虎。
“臣妇许揽月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在听着“臣妇”二字时,沈衡双拳紧握,眸中凝了层阴郁之色。
倒是皇上在听到许揽月自称时,双目微眯。
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沈衡,怒斥:“许家嫡长女是你国师当着全京城娶进府的妻,你却在成亲当夜便对她处置行了杖责,这成何体统!”
言罢皇上声音一顿,扫向地上哭成泪人的许知仅。
“你若真喜欢,便把这庶次女也一同迎入府中,至于宠妻灭妾之事,朕不愿再次听到。”
帝王的威压从头顶传来,量是许揽月都不由得感慨这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一出口,便让沈衡认了当街代嫁之事,默认自己是他的妻,再顺势让沈衡纳许知仅为妾,彻底解决了此事。
把君王权术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是在告诉沈衡,兵马大元帅府不是那么好开罪的。
许知仅一听自己要为妾,豁然白了脸,她声音凄凄急忙低头哭诉:“求皇上饶恕国师大人,一切都是小女的错,发生此等错事,小女已经不配给国师大人当妾!”
然而皇上目光直接掠过她,望向许揽月。
“国师夫人,起来吧。”
从许家嫡长女到国师夫人,皇上这是首肯了许揽月的身份。
许揽月规矩起身,仍然垂首等待下文。
“皇上。”一直未言的沈衡此刻声音冷淡,可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臣惶恐,许揽月品行不端,心思歹毒,不配为臣之妻。”
他要的,是十里红妆明媒正娶自己的心上人!
身后赫然传来雄浑大怒的声音。
“谁敢说我女儿不好!”
许揽月一怔,只见一个牛高马大面容粗狂的男人赶来自己身侧,对皇上躬身参拜。
随即他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审视着沈衡,大有一副你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的架势。
跪坐在地上的许知仅见许复川赶来,眼神微闪,随即抓着许复川的衣角凄弱的喊道:“爹......”
许复川见她如此丢人,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袍。
“哼,我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只知道哭哭啼啼,简直丢尽了我元帅府的脸面!”
眼看并未用力,许知仅却是惊呼一声被甩在地上的模样,看得许复川和许揽月父女俩同时恶寒的拧起眉。
唯有沈衡神色骤降,他上前扶起许知仅,眸如蒙霜冷声问:“皆为儿女,大元帅不顾对错,偏袒嫡女冷落庶女,这就是贵府门风?”
这恋爱脑,还真是不见证据心不死。
何况许揽月还蛮喜欢自己这个元帅爹,怎容沈衡诋毁,也顾不得什么吉星命格了,她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神色讥讽。
“明明是你猪头鼠目不分黑白,没错,以前是我不懂事喜欢过你,可你以为我凭什么能随便受许知仅的挑拨敢当街代嫁?就为天天看你顶着张臭脸?”
“你听清楚了,是许知仅找人模仿你的字迹,给我写了情书,说你想娶的人其实是我,才让我被猪油蒙了心,一时想不开才做出了这种蠢事!”
沈衡动作一顿,森冷看向她。
“不信是吧?那封情书还在,你随便找人查!”
许知仅面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难掩惊慌。
怎么会!事情怎么会这样!许揽月这头蠢猪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得将所有事情都捅出来了!
不料,沈衡听罢,神色未变,只是冷冷勾唇。
“许揽月,以前你为了进我国师府,做过多少下三滥之事,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许揽月嗤笑,掷地有声:“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腌臜事,你敢查吗?!”
沈衡紧紧蹙眉,许知仅见大事不妙,暗恨的咬了咬唇,随即惊呼着两眼一翻,直直晕倒在地。
“知仅!”
沈衡眸色一暗,迅速想将柔弱的女子抱起。
许复川咬牙切齿喝道:“国师,揽月是你的妻,知仅是你的妻妹,你现下之举,是要毁了我两个女儿的清白不成!”
皇上见状,此刻才再次沉声发话:“来人,带许二小姐去侧殿,宣太医诊治。”
许复川看了眼头顶鸟屎浑身狼狈的许揽月,宝贝女儿成这幅模样,他恨铁不成钢,自是不肯罢休。
“当着皇上的面,今日必须给我许府一个说法!”
常年征战的肃杀之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沈衡。
沈衡双眸深谙也覆了层寒意。
眼见两人锋芒相对,皇上似重重叹息一声,开口调和。
“今日之事乃国师过错,便罚国师改日回门致歉,日后也和国师夫人好好相处。”
“这桩婚事已定,若是谁敢再继续肆意妄为,许二小姐,也难辞其咎。”
皇帝双目精明,言语中,是以许知仅为要挟。
沈衡拳头骤紧,沉默片刻,他才垂首冷声应下。
只是,一双泛着寒芒的视线落在许揽月身上,迸射出浓郁的杀意。
许揽月,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