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迎上沈衡阴冷的目光,许揽月丝毫不惧,她淡定的拨开掐在自己脖颈间的手,似笑非笑道:“国师还真是痴情啊,事已至此,竟还执迷不悟,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啊!”
她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沈衡的脸冷了又冷,蓦地想起方才许知仅靠在谢昱辰怀中的模样,那泫然欲泣的样子,与他这么多年看到的丝毫不差。
“今日之事,分明是你祸水东饮,想要陷害知仅,如今还来挑拨她与我的关系,许揽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沈衡咬牙切齿道。
雾草!
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居然还帮许知仅说话,该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舔狗也要有个限度啊!
许知仅同情的看了沈衡一样,抱着胳膊无奈的摇头。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国师与其在这里跟我做口舌之争,还不如早早的查明事情的真相,看看能不能还心上人一个清白!”
沈衡恨恨拂袖:“迷幻草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查,用不着你操心!”
“那就再好不过了。”许揽月不欲争辩,转身就要走。
沈衡脸色更沉,伸手将人一把拉回来:“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休想离开!”
许揽月心思转的极快,眼下这个情况,跟他硬碰硬显然是捞不到什么好处,既然如此,索性住下倒也不错,反正有这么个福星在这儿压着,说不定日后的运势也能跟上变一变。
“好啊。”许揽月抬头,一张脸笑意盈盈的望着沈衡,“那这两天就麻烦国师大人了。”
沈衡使了个眼色,两边立刻有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押着许揽月的胳膊,两只手活像钳子一样捏着她手腕,没等她准备好就生拉硬拽着往宫门外走去。
“沈衡我去你丫的,就算我答应跟你回去,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怜香惜玉懂不懂啊?”
“沈衡!你耳朵有问题还是怎么的,我脚腕都快被磨断了你倒是吱个声儿啊!”
“......”
许揽月骂骂咧咧了一路,连远处的乌鸦都被震了起来,走在前面的沈衡愣是充耳不闻。
皇上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他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尽快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绝不能让许知仅平白的蒙受不白之冤。
想到这一切都是拜许揽月所赐,他的目光不由得又阴冷了三分。
眼下有着杀人的嫌疑,国师府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许揽月迷迷糊糊的被两个侍卫拖着走,她聚精会神的骂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扔进了一间满是灰尘的破旧屋子,愣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布置。
一张桌子一张床,除此以外,什么多余的布置也没有,灰尘居然足足积了一指厚,真是难为了沈衡,竟然能够在宫中找到这样破旧的地方,想必是费了他不小的心思吧。
许揽月气的手指头捏的咯吱作响:“我好歹也是堂堂兵马大元帅的嫡长女,现在还顶着国师夫人的名头,你就把我安置在这种地方?挨千刀的沈衡,你出门不被马车撞死才怪!”
屋外的侍卫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满手心儿都是冷汗,根本不敢去看沈衡的脸色,后者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大步流星的回了偏殿。
虽然条件艰苦,但不用看见沈衡那张臭脸,许揽月倒也乐的自在,一日三餐一顿不落,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闲了还要哼上两首小曲,过的倒像是比沈衡这个国师还滋润。
“她......真的没想办法逃出去?”听到侍卫回报的消息,沈衡眉头紧蹙。
按理来说,许揽月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想方设法的往外跑,好去找她那个兵马大元帅父亲求助吗?
“是。”侍卫头皮发麻,“夫人......许小姐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唱歌......”
“没了?”
“没了。”
侍卫咽了口唾沫,拼命的稳住心神,没好意思说许揽月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翘着碗编小曲骂沈衡,不骂到狗血喷头决不罢休。
听着侍卫的话,沈衡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她真的是无辜的?
不过仅仅一瞬,他就抹掉了脑海中这个想法:“哼,雕虫小技,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想让我放松警惕罢了。”
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沈衡心乱如麻,如今知仅还在东宫,也不知怎么样了?
那样一个弱女子,在东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何能够生存的下去?
越想越烦,心中实在是不安,沈衡索性翻身下床,一路冲到关押许揽月的地方,将睡的正香的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走!”
嗯?
许揽月睡眼惺忪,还处在辨不清东南西北的状态。
“去哪儿?”
“东宫!”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两个字,许揽月猛然甩开了他的手!
东宫?还去东宫?那个谢昱辰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她还要上赶着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不去!”
怒气冲冲的抽回手,许揽月没好气的躺回去。
“要去你去!”
话刚说完,沈衡身形如电,一把扼住她咽喉,眼中闪着狠厉的光。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去干什么啊?”许揽月的脸涨的通红,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脖颈间的手松了松,沈衡垂了目光:“去把知仅接回来,有你在,名正言顺一些。”
许揽月差点儿没一口气笑过去,大早上过来就为了这个?
似乎是看见了她眼中的嘲讽,沈衡正了正神色,威胁道:“若是不去,以后你休想踏进国师府半步!”
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一想到运势,硬气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许揽月脑袋一偏,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大人说的极是,接回知仅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去呢?”
动作利落的翻下床,许揽月难得乖巧了一次,一声不吭的跟在沈衡身后往宫中走去,心中却把面前这个痴情种子笑话了八百遍。
“知仅!”
刚进宫,沈衡就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声,未料,眼前的一幕将他惊了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