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哥哥,我后悔了,我当初不该那么任性的,我知道错了。”
“这几年在国外,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当初说过,等我们结婚,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了,你是不是都忘了?”
女人低低的啜泣声响起,丝丝缕缕缠绕在黎辛的心脏上,不断收缩。
她当初和谢斯南结婚的时候,因为他本人抗拒,以及谢家的瞧不起,两人只领了结婚证,并没有举办婚礼。
原来,是要留给陆浅浅的。
黎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谢斯南,他此刻正轻柔的替怀里女孩拭去眼泪,“我没忘,婚礼一直都等着女主角来参加。”
“咚——”
心脏仿佛变成了一座沉重的钟,被钟椎慢而钝地撞击了一下,在胸腔里嗡嗡蜂鸣。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是眼泪模糊了视线,黎辛极快的眨了下眼,强忍着情绪启动汽车。
陆浅浅破涕为笑,依偎在谢斯南怀里,软软撒娇,“斯南哥哥你对我真好。”
一路上,黎辛都沉默着。
直到将汽车开到一处公寓。
这是谢斯南名下的,曾经黎辛试着跟他开口,想要搬过来住段时间,因为这里距离医院近,她可以省去很多上班通勤时间。
可谢斯南毫不犹豫拒绝了。
现如今,倒是直接安排给陆浅浅了。
谢斯南下了车,就抱着人快步离开。
黎辛坐在车内,看着两人紧密相拥的背影,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今晚是不会再下楼了,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她索性下车,帮着把行李提上去。
离婚的事情……早提早了断。
进了门,陆浅浅开始闹腾,抱着谢斯南不肯撒手,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又要喝水,而男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将人抱到卧室,倒了水进去慢慢的喂给她,直到将陆浅浅再次哄睡。
黎辛跟在后面,看着男人细致妥帖的举动,思绪不受控的被拉回三年前。
其实她和谢斯南,也是有过和谐相处的时光的。
那会儿谢斯南的伤势刚趋于稳定,骨折的腿也恢复的差不多,偶尔可以在她的搀扶下去院子里散步。
有一次,黎辛因为头晚睡觉着了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中午时分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肩上盖了件外套。
手边放着杯温水和感冒药。
黎辛坐起来,看见谢斯南坐在床边,正拿手机听着手机里的文件,听到动静,头往她这边稍稍偏了偏,“醒了?先吃点药。”
彼时,谢斯南因为伤势的原因,拒绝了佣人的伺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日夜相对。
这水,是他摸索着去准备的。
黎辛注意到他手腕发红,起身过去一看,这才发现谢斯南手被烫伤了,她正着急,反而被拉住要求先吃了药。
到晚上,黎辛照顾他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多了几处淤青,都是白天撞得,他却只字未提。
那时候的谢斯南太过温柔,以至于后面的淡漠,都如同透骨的凉意,经久的挟裹着她。
在黎辛恍神间,谢斯南已经从房间里出来,视线落到黎辛脚边的两个行李箱,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他问。
黎辛眼神的心口又是一滞,嘲讽道,“怎么了?我在这儿影响你办事?”
“是啊,看见你,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边扣着西服扣子,边往外走,淡淡的松木香里混杂着女人淡淡的甜香,闻着有些莫名的刺鼻。
黎辛没动,他回过头催促,“还不走?”
黎辛沉默的跟在后面。
弯腰时,她眼前忽然一黑,踉跄着扶住车身稳住身形。
撑了这么久,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黎辛晃晃脑袋,正要继续去开车,突然手腕被谢斯南抓住。
“你手怎么回事?”他拧眉。
黎辛低头,被车门夹过的手指,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这会儿已经显出青黑的颜色,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抽回手,淡淡道,“没事,上车吧。”
黎辛说着就要坐进去,但是手里忽然一空,车钥匙落到了谢斯南手里,他眉眼凉淡,“滚副驾驶去。”
黎辛没动,有些奇怪他的举动。
谢斯南出身矜贵,从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的主,哪怕和朋友出去,也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伺候他。
这样一位爷,居然要屈尊降贵,主动开车,怕不是看她这个妻子不顺眼,打算趁机来波意外,给自己弄个丧偶吧。
到时候正好能名正言顺的娶青梅。
许是她眼底的猜忌太过明显,看的谢斯南险些气笑出声,“就你这副比死人还白的脸色,还有那块残废的手,真让你开车,我都怕丢了命。”
“……”
黎辛摸摸自己的脸,她不过就是一晚上没睡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既然有免费的司机,黎辛也乐得白嫖,直接坐到副驾驶去。
汽车再次启动,往两人的婚房开。
几年的分别,这对夫妻明显没什么话题,车厢内沉默的几乎落针可闻。
黎辛原以为接下来的路程会很难熬,但是她靠着车窗,困意就不知不觉的袭来,正昏昏欲睡之际,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清冷冷的声音,如同隆冬的寒冰,瞬间将黎辛冻醒了。
她眨眨眼,回头看向谢斯南。
窗外日光静悄悄扫过他立体深邃的侧颜,眉目间高冷矜贵,狭长深邃的眼微微上挑,透露出上位者的淡然。
明明还是以前的模样,但和记忆里已经毫无半分重叠。
像是放下了什么执念般,黎辛道,“既然陆浅浅回来了,我们也该离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听到这话,谢斯南手猛地捏紧方向盘,他下颌紧绷,眉目间攒动着冷意,片刻后,他突的冷笑道,“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怎么,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