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二人便体贴推向房门,可推了推,房门竟然纹丝不动。
她们立马想到了什么,窃喜无辜道。
“二爷息怒,好像是新奶奶把门锁了......”
屋内,翠饼和阿秋团团转着,急得要哭。
这都什么人啊!
房都没进呢,就等不及地截人、拱火!还撺掇着**!
“姑娘,咱把门开了吧。”
若拖得太久,真叫那俩**将姑爷哄走,可如何是好。
沈柔珠这厢依然不见丝缕的急躁,只点了两下桌面,静静地没发话。
她指尖点的那两下极轻,却奇异地令翠饼和秋云的心头无形划震两下,渐渐冷静下来。
外头敲了再敲,房门依旧不开。
眼见二爷淡了神色,众人纷纷噤声,面面相觑。
秦肆是什么脾性,那从来是勋贵世族里的活霸王。
若敢在秦爷面前走眼扫兴,就有天大的面子也保不住。
譬如前几日,就有个不知死的衙内,仗着自家是当朝太后的母族,便不自量力想同秦肆称兄道弟。
可那衙内话都未说完,就被秦肆的暗卫当场挑断手脚,血肉横飞,成了废人。
是以,敢于新婚夜锁门,当众下秦二爷的面子,那沈柔珠是活腻歪了么......
三日前,隐退数载的秦老太爷回了京。
当日于秦氏宗族祠堂,老太爷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命人上了家法,亲罚秦肆。
罚过数十鞭后,不曾想,跪着的秦肆却从容不迫:
“扬鞭费力,祖父还是上军棍,免得闪了臂膀,伤身。”
于是那日,除却鞭刑,秦老太爷硬再打下几十军棍......
倏尔,屋外和屋内变得一样静,落针可闻。
秦肆觉得背后伤疤处,又微微疼痒起来,他轻挑眉峰。
只听“砰”的一声,秦二爷泰然踹开门板,踏了进去。
两个妾等的就是这个!
她们紧随其后,激动地跟进婚房:狗屁正头奶奶,今日就叫那土货下堂,滚出去!
司马岱几个心中唏嘘,只觉那沈柔珠不知好歹,是个蠢的,这般不合时机地拿乔过头,惹秦爷不快,一会怕是要被下脸子......
下脸子么?
几人刚跨过门槛。
骤然,一只春凳兜头狠砸过来。
秦肆皱眉,随手拉过一个妾,侧身避了过去。
紧接着,惨叫声响起。
后头的那个妾就没好运道了,直接被黑檀春凳砸了脑门。
而春凳上头镶了坚硬的珐琅瓷片,瓷片尖角正中砸上去,小妾晕摔在地时,脑上的血柱立时喷涌。
那血色,红艳艳铺洒满地,鲜丽刺目。
场面登时变得纷乱,奴仆们按血口的、抬人的、请罪喊大夫的,热闹成一片。
此刻,别说翠饼阿秋了,就是司马岱那众王公贵子们,望着房中的沈柔珠都惊得目瞪口呆,愣是震得连脚都拔不动。
幸存的那个妾暗呼惊险,趁势嘤嘤哭进秦肆怀里,娇滴滴道。
“幸亏主子爷救了妾身,怎的新奶奶这般大的火气,大婚头天就要砸死人!吓死妾身了,呜呜呜......”
秦肆面色凉了下来,没等发作,身着绯色嫁衣的女子,慢步上前。
她单手背在身后,行走时,玲珑腰间,鎏金的苏绣凤凰束带,飘逸如风。
裙摆的流霞鲛纱轻伏,粼粼的丝线珠光,忽闪忽现,宛若晶莹五彩的鲛人鱼尾。
纵然桃面半遮,那窈窕鲜辣的身段依旧挑动人心。
她走得那般从容轻盈,似赤脚踩于林间草木花道的精灵。
往那儿一停,就像朵含苞待放的荼蘼花,观之柔美温香,实在无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