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褚时,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我不介意他是太监,更是愿意熬到外放,嫁给他。
可我不过是得了赏而已,他就嫉妒的红了眼。
辱我,害我,甚至想杀了我往高处爬。
可,偏偏笑到最后的人,是我。
……
我是御膳房里的小厨娘。
登基大典过后的宫宴上,新帝吃了我做的荷花酪后赞不绝口,当即赏了我金锞子。
封赏不多,但我是新帝登基来,宫里得赏的第一人。
我得了脸面,总管提我做了面点房的小掌事。
师父却总是唉声叹气,说我不该在宫宴上出风头。
那时年少,总觉得师父是怕我抢了他的衣钵,后来者居上将他比下去。
下雨了,师父揉着他的断指,倚在面缸旁边,对着我耳提面命,给我讲新来的各宫嫔妃,一再叮嘱我切莫再露锋芒。
窗外的青石板,哒哒的有小太监跑过,脚步声轻快,每一步都像小鹿踏在我的心房,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新帝宫里的二等太监,褚时。
我与他同年进宫,相互照应,在这寂寥的深宫里,彼此陪伴近三年了。
“蒲夏,你要发达了,皇后娘娘点名要那日的荷花酪呢。”
褚时一路小跑而来,蒙蒙的汗意挂在他英挺的眉眼间。
我顿时激动的抱着他转圈圈,听到师父的咳嗽声,才不好意思的跳下来,跟褚时眨眨眼,扯下帕子给他擦汗。
师父总说,这宫里,要遵旧例,才能保命,要规规矩矩,不要特立独行,包子就要18个褶,荷花酪就得三分糖。
我面上恭敬,可那天我偏偏就做了五分糖。
这不就轻而易举的出了头。
我捏着新帝赏的金锞子,心里暗笑师父不通人情,不懂世故,不会变通,白瞎在这宫里熬了三十年。
这江山都能换人坐,这包子又为何执着于18个褶。
我的手止不住的抖,褚时笑话我没出息,我暗暗打气,蒲夏蒲夏要争气啊,能不能更进一层,就全靠这一顿了。
我使尽浑身解数,将那盏荷花酪做的美轮美奂,细细的描边,一点点的调奶,直到香气扑鼻,精雕细琢的史无前例才交给褚时。
可师父却拦下了他,换上了最普通的那一份。
我不理解,待褚时走远了之后,又抄近道拦下了他,换回了我做的那份。
“哼,糟老头子坏得很,心里指不定怕你飞黄腾达,压他一头。”褚时替我打抱不平。
我来不及喘气,催他快去复命,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面点房。
师父就坐在廊下,看我从门外回来,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然,我又得了赏。
皇后娘娘亲赐的金簪一只。
我在后宫一时风头大涨,走在路上,不认识的小宫女见了我都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姐姐”。
我跟褚时偷偷的庆祝,期待鲤鱼跳龙门,有朝一日,当上大晋史上唯一的女总管。
师父却敲打我说,以后不要跟褚时走的太近了,毕竟,他是新帝身边的人,我们的本分是伺候好宫里的每一个主子。
可这宫里的主子,不还是得听新帝的,他说好,谁又敢说不好呢?
我不甚在意,觉得他是老了,没有上进心了。
师父总是揉着他的断指,气哼哼的说:“等你明白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