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上马,打算离开,却听见一声闷响,是谢尧发出的声音。
谢尧骑马时马蹄被剑斩断,直接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看那人举着长剑,就将要刺穿谢尧胸膛。
我有一瞬间,我想知道谢尧是否能躲得过去。
谢尧会舞枪弄剑,会骑马,我怕他身份仍旧可疑。
可没想到,敌军刺在他身上时候,他还是愣着神。
「将军,你在犹豫什么!」
那少将夺过我的长戟,甩手刺死了那人,他跑过去,将谢尧驮在马背上。
谢尧的腹部冒血,忍痛抬头:「将军放心,我……无恙。」
6
这次医士来得及时,生怕为国奋战的将士失血少了半条命。
我站在榻前,看着医士剪烂了谢尧衣裳,衣裳黏上了伤口,疼得他直流泪。
我为了活跃气氛,调侃道:「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你哭什么?」
谢尧看着我,痛到说不出话。
那少将,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裴让,是上一任护国将军的亲儿子。
自小流离塞外,与军营士兵关系极好,说话比我都管用。
我问裴让:「你既然知道敌多我少,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制止我?」
裴让轻蔑一笑:「我哪能知道你这都城来的小将军,跟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不给你个教训,你什么时候才能统领好三军。」
我问他:「难道为了教训我,连将士的命都可以不顾吗?」
裴让的脸通红,与我争吵:「你有什么脸面说我不顾?随你前去的哪个不是打过多场胜仗,斩过敌国将军脑袋的人?」
他说:「若不是你犹豫片刻,你以为,你带来的这个小兵卫,他会受伤吗?」
「我……」
我无可反抗:「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匆匆下令,但我为的是这次——」
战役的胜利……
我话还没说完,裴让便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我无可奈何,转身去帮医士的忙。
医士缠着纱布,笑着说:「裴少将就这脾气,谁都不爱和他说话,将军您别生气。」
我摇摇头:「我没生气。」
但我面色有愧,一直颦眉。
医士说:「将军若想道歉,和这位小将士道歉也就罢了。」
他的声音憨厚,笑起来时最能安抚人心:「老夫虽不了解您,但我了解裴少将。」
说着,医士缠好了纱布,掂着药箱离去。
谢尧看着我,带着笑摇了摇头:「没事的,将军,将军无需因我自愧。」
我冷哼一声,装作高傲,看他嘴角干裂,还是为他倒了杯茶。
「我不自愧。」
「不过,你有需要什么便和我说,我定能帮你。」
谢尧也不和我推辞,还想张口说一声要求。
我立马跑出了营帐,不是我不想听,只是我无脸面对。
7
燕国得知粮草被劫,虽是恼怒,但也不敢动兵。
更有甚者,嘲笑他们,说燕国以草包著称。
我隔墙听着消息,在营帐中泡澡。
只听几声脚步,有人走了进来。
「谁?」我扭头问道。
「将军是我,谢尧。」
谢尧端着茶水,肩上扛着麻布。
「你来干嘛?昭卫官什么时候让你来伺候我洗浴了?」
谢尧说:「今日未见将军离帐,怕将军渴了饿了,我为将军带了些茶水点心。」
他看着我泡在水里,笑道:「将军若想让谢尧来伺候,那谢尧也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诶,诶!」我看着谢尧伸手探入水中,他的手上有茧,摩擦着我的后背,麻溜溜的。
我脸上一红,身下居然起了反应。
我紧贴着木桶:「我不需要你来,你快出去。」
我吼着他,他却不为所动,手顺着脊梁,往上摸着我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