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秋水脸都白了。

秋水被几个太监扔进了柴房。

周嬷嬷往里探了一眼，提醒我：「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弄死了。」

秋水瑟缩在角落里，我一步步逼近，蹲下来与她平视。

我问她为何要害我。

她哭着拉着我的衣角：「姐姐，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秋水同我说，她的阿弟在县里犯了事，因为事情不算严重，本该能从轻发落，但是谁知道当地的县令是贵妃的人。

贵妃手底下的人私底下把秋水叫过去，说若是不听她的话，就要把她阿弟处斩。

秋水恳求我：「姐姐，姐姐，我知道你人好，可是我不想我阿弟死······」

「所以我就活该去死吗？」

我留下这一句话，头也没回地走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害我在先，而且，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我推开房门，把头上的发簪拆下丢在桌上。

里屋正在更衣的姑娘香肩半露，闻声微微侧身。

我冷笑：「我以为你是真好心送我簪子，没想到你是要拿我当替死鬼。」

檀露看起来毫不在意我说了什么，也些许是我从未在她那绝美的脸上看到过任何感情，她总是淡淡的。

她把衣服穿好，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口茶：「你不是没死吗？」

贵妃知道皇后宫内进了个容貌万里挑一的美人，也就是檀露。

贵妃担心皇后要与她作对，会把檀露送到皇帝面前，这样难免会动摇她独宠后宫的地位。

贵妃于是决定铲掉这一隐患。

那人同秋水说：「找到带碧绿鲤鱼花纹簪子的女子，在宫宴上借机将她推倒在地。」

而在我入宫不久，檀露就以想与我交好的理由把簪子送给了我。

贵妃也没想到有我这么一个变数。

檀露向我行了一礼。

「救你一命，你就还个礼就行了？」

檀露说：「你还想如何？」

她又说：「我同你讲明白，我不会入宫，也不能让陛下收回对你的册封。」

我在她耳边低语。

她闻言一怔，脸红了些许。

她答应我了。

我被册封的七天后，皇帝召我侍寝。

春色荡漾，一枕鸳鸯。

意乱情迷中皇帝命我唤他郎君，我强忍着恶心叫了一声又一声。

贵妃宫里得知了消息，一晚上足足有七个宫女来请皇帝去贵妃宫里，说贵妃体有不适，求陛下怜惜去瞧瞧。

那天，我向檀露请教了房中秘事，她是青楼花魁出身，被周嬷嬷看中赎了身才进了宫。

周嬷嬷见她容貌无双，本想将她作为后手对付贵妃，可谁知檀露性情冷淡，对后宫争宠一事更是不屑。

皇帝在我的服侍下哪还认得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意乱情迷中哪还记得什么身体有恙的贵妃。

我动作一停，皇帝眉头微皱。

我柔柔地道：「陛下，外面总有老鼠在叫，妾听着，心里烦。」

皇帝一声令下，几个宫女被架着丢了出去。

隔天我就被封了贵人。

去皇后宫里请安时，贵妃的脸色别提有多黑。

她丝毫不忌惮皇后在场，把一杯茶盏碎在我面前，指着我骂：「狐媚胚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本宫争宠！」

皇后坐着没动，照常喝着她的茶。

我和周嬷嬷对视一眼，周嬷嬷点了点头，走出门去。

我装作听不懂：「贵妃这是说得什么话，陛下喜欢臣妾，是臣妾的福分，昨晚陛下还夸臣妾了呢······」

贵妃震怒：「夸你什么！」

我捂嘴一笑：「这，这房中之事，臣妾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只是陛下一直叫我唤他郎君，还说我，像年轻时的贵妃······」

这话的意思便是如今她已年老珠黄。

贵妃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抓起边上嫔妃的杯盏，重重地冲我丢了过来。

我没有躲，任凭那杯盏磕在我额上，一串细小的血珠从我的额上流下。

我倒地落泪：「贵妃娘娘！臣妾尊你是宫中长辈，处处对你礼让尊敬，可为何你还要处处针对臣妾！」

贵妃身边的嬷嬷或许看出了形势有变，想伸手拦住贵妃。